这样想着,他再望向李凡的眼里,便忍不住有了些细微的忧伤。李凡已把那手链自己戴上了,灯光下它闪闪发亮,乍看似乎那只手可恍认成张阅的,他唇边还带着些赌气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拍拍对他发呆的张阅,问:想什么呢?不会又在回忆什么什么初遇吧?张阅点头:哎,没错,正回忆呢,你甭打断我啊。他伸手比划着李凡的脸,半晌问:李凡,和我一起开心么?李凡比较吃惊,答:挺开心。张阅说:其实我开始那话的意思是……你不也曾说过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要象成年人一样相处……我就是那个意思。哦。张阅又说:李凡,我那个圈子是没有天长地久的,我也几乎从没做过那样的梦……你明白吗?李凡从他嘴里取下烟来自己叼着,你怎么了?我觉得我们是我们,你那个圈子是你那个圈子,这没有太多的关联。我们聚散离合,和你那个圈子有关系吗?张阅,你象是那种会跟着大环境潮起潮落的人吗?张阅迷蒙地一笑:你觉着我象吗?不象。李凡抽了口烟,既然说到这个,我就必须承认,其实我也压根不信什么天长地久。……也不是,我曾经也信过,从前和叶蜜谈的时候……现在不了。被伤怕了?李凡摇头,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完全是…………只是开始觉得,爱情就是那样子,起码绝不是坚不可摧,浪漫起来头脑发热,会拿它和很多东西抗衡,但结果基本都无异于飞蛾扑火。你知道,我和她好了5年,正经的初恋……那时候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忠诚于她,她理所当然也会忠诚于我,这样的情形会永远继续……但最后我们还是分了,而且到了某个阶段就发现,曾让人在一起开心的种种,全反过来变成了让人厌烦的种种,曾经好像很亲密的两个人,各自成长,长得又恰好背道而驰,最后变得如同两块冰,真的就象两块冰,面对面只会冒寒气……想想荒谬,但事实如此。那种情况下,人都会被迫从头考虑什么是爱情……那什么是爱情?呵呵,我不知道,也不再想太多……自那以后我就和自己说,未来是难以预测的,永远都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起开心快乐,就是爱情的感觉了,如果不快乐了,那也许就可以散了……你觉得呢?张阅摇头,我长得太大了……哪次恋都没你那么深刻……我没认真想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象在自言自语,李凡笑了,你有多大?比我还老?李大哥,我也25岁了,怎么算也只比你小两岁。看着象小孩儿。我不是小孩儿,张阅瞪着他,一会儿,突然露出狡黠的神色,孩子会和你上床吗?会让你那么爽吗?孩子行吗?哼……李凡哑然,一把推倒他,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心中突升一股负疚,想起多少个夜晚,自己都是这样在这片床头的光晕里,神志模糊热血充脑,肆意玩味对面那张脸蛋的数种痛苦,快乐……他指指张阅的脸颊:这儿还痒吗?张阅阖上眼,不痒了。沉默一会儿,他柔声说:李凡,生日快乐啊……今天你想玩什么花样,本人都会全力满足。s也可以?行啊……明天你负责帮我请假就行。李凡笑了,他说:要不……你上我吧?你说什么?张阅慌忙睁开眼睛。李凡总觉得,今天的自己理论上基本已该是双性恋了,和叶蜜张阅比起来,他似乎该复杂一倍,这让他看着张阅时常有大人看孩子的爱怜,当然,这个孩子技术精湛,情趣高深,但他从无李凡从那个领域翻向这个领域的过程,也就没法理解统观全局般的种种感受。回想第一次将张阅压在身下,李凡那时已觉得很兴奋,这兴奋依稀象一支烟火,照亮了他内心不那么清楚自知的黑暗,兴奋是隐秘的,难于启齿的,因难于启齿而更加地令他兴奋,这兴奋似曾相识但从未如此辉煌,以至他不得不疑惑自己的欲望到底是先天潜伏还是单纯源自张阅的撩拨。他清楚让自己快乐的张阅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每一个企求的眼神……现在他躺下了,躺在张阅的身边,他等着自己为张阅摆出同样的一切,张阅是否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如果理解了李凡,就能理解这行为对他而言是怎样的一种馈赠。你想清楚了?当然。会有点痛。知道。哎,今天不好,我们明天吧?李凡不得其解,茫然得象准备冲锋陷阵却失去敌人的战士,张阅的理由是明天才到周末,“我怕耽误你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