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逃中他只剩半截残躯和一截白骨。
祭坛亮起时,他以为找到了造神的钥匙。
直到血脉结晶融入九婴残魂的刹那——百里外柳若雪胸口突然碎裂。
石像完成最后的封印时,看见漩涡中新生天道朝凡人联盟睁开了眼睛。
雷破天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拦在巨斧前的纤细身影,以及秦无双那抹冰冷彻骨的微笑。
他胸膛剧烈起伏,积攒的力量如火山亟待爆发,却不明白盟主为何突然遭此重创,更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背叛究竟为何。
他们皆不知晓,此刻遥远时空之外发生的另一场惨败,正是点燃今夜这场叛乱的唯一火种。
几乎就在李云天心头逆血喷涌、法则道纹反噬的同一刹那—— 天机子破碎的身躯撞开了神祇遗迹那凝固亿万年的死寂。
身后空间裂缝如同贪婪巨口般缓缓弥合,他像个被掷出的烂布口袋,带着焦糊血气,砸在布满厚重尘埃的黑石地面。
天机子破碎的身躯撞开了神祇遗迹那凝固亿万年的死寂。
身后空间裂缝如同贪婪巨口般缓缓弥合,他像个被掷出的烂布口袋,带着焦糊血气,砸在布满厚重尘埃的黑石地面。
遗迹,这片被时光遗弃的焦土,死亡是唯一的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朽败气息:神血干涸亿万年的铁锈味、岩石被法则乱流永恒风化的粉尘、还有一种更深邃、更虚无的寂灭之感——那是湮灭符文在遗迹每一寸巨像骨骼和祭坛表面留下的低语。
灰败的天光自高远的、裂痕遍布的穹顶艰难透下,只勉强勾勒出前方扭曲空间的轮廓——一座远古残破祭坛,如同巨兽遗骸,孤零零矗立在无数巨大神像的倾颓倒影之间。
时间与空间在此处呈现病态的撕裂感,碎裂的法则如无形刀片,悄无声息地刮过他血肉模糊的残躯。
天机子挣扎着爬起。
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被古神意志反噬的灵力在经脉里疯狂倒卷。
道袍破如残旗,被鲜血和焦痕浸透,紧紧裹着半边几近支离破碎的身体。
他猛地咳出一口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血,每一滴落在尘埃,都发出轻微的"滋滋"腐蚀声。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臂。
自手肘以下,血肉经络尽数枯萎,只留下一截泛着苍白光泽的枯骨。
剧痛深入骨髓,但这反噬的痛苦远不及他心中那股燃烧的、冰冷的不甘——他触碰到天道权柄的刹那,却被更古远的存在轻易推开!
风息国秘殿的苦心谋划,古神意志的借力……一切都在崩塌的边缘。
他强行运转残存的灵力压制伤势,神念却下意识探向怀中。
隔着冰冷腐朽的衣襟,有一样东西正微弱却顽强地搏动着。
他掏出来,动作几乎耗尽气力。
一枚晶石落入他枯骨般的手心。
它仅有鸽卵大小,晶体结构剔透深邃,内部仿佛囚禁着一团燃烧不息的金红色风暴!
此刻它正发出低沉、清晰的搏动——"噗通…噗通…噗通……"如同最强大的太古神魔之心,每一次搏动都牵引起遗迹深处某种沉眠力量的共鸣,空气里飘荡的尘埃随之微微震颤、移位。
天尊血脉结晶!
风息国秘殿最深处的供奉之物,他付出巨大代价强夺而来,承载着足以撼动天道本质的血脉力量。
它是翻盘的底牌,是点燃燎原之火的引信!
搏动晶石的微光映亮了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一丝疯狂的决绝冲破了绝望的阴霾,他看向那座祭坛,浑浊眼珠里重新点燃一点偏执的火焰。
"师尊……"干裂嘴唇嗫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终结的起点……"破碎的话语散入冰冷的遗迹之风。
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那条已化为枯骨的右臂,一步一步走向那祭坛的中心。
空气像冰冷的铁砂刮过破损的皮肤与骨骼,每一步都在身后拖出漫长血色足迹。
终于踏上祭坛残破的边缘。
祭坛中心的阵基黑沉沉一片,布满扭曲而奇特的凹槽纹路,仿佛吸收周围所有微光。
他喘息着跪倒在那阵基中央,无视枯骨手臂与冰冷岩石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用尚算完好的左手,狠狠将那一枚灼热搏动的血脉结晶,嵌入阵基中央一个形如漩涡的深陷凹槽之中!
"咔哒!" 晶石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