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陈小苗把最后一道清炒时蔬端上桌,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照常朝书房喊出那句——陆远,吃饭哩…
…
比起平时,今天陈小苗喊话声小了许多,像是心里没底。
陆远走出书房,拉开椅子坐下,抬眼却见陈小苗还杵在桌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一副小媳妇等挨训的模样。
站着干啥?
坐啊。
陆远下巴朝对面的椅子点了点。
陈小苗慢吞吞地坐下,屁股只挨着一点点椅子边儿,腰背挺得笔直。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陆远,俺…
…
俺今儿晌午不该冲恁使性子,是俺不对。
诶!
?
陆远刚拿起筷子,闻言一愣。
他没想到陈小苗气消得这么快,还主动开口道歉。
说起来,这还是陆远头回瞧见陈小苗生气。
虽然姑娘一没哭二没闹,只憋着劲儿干活,但那股情绪陆远却能真切感受。
陆远平静询问:小苗,为什么生气?
俺…
…
俺就是…
…
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啥?
担心…
…
陈小苗顿了顿,再开口时,有一种近乎豁出去的决绝。
俺知道俺是妇道人家,不该多嘴多舌管恁的事,可俺还是得劝恁一句!
恁不要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处,更别把那种女人娶回家当媳妇,那…
…
那要不得哩!
陆远哭笑不得:我跟人聊了两句而已,怎么就要娶回家当媳妇了?
陈小苗见陆远态度不以为然,急得眉头拧成疙瘩。
俺二师兄陈小谷,他爹当年也以为自己拎得清,只是跟窑子女人玩玩。
可最后还是被那窑子里的女人迷了心窍,硬要把女人娶回家,结果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最后家也败了,人也…
…
也…
…
似乎觉得后面的话太不吉利,陈小苗硬生生咽了回去,并再次强调。
反正那种女人沾不得,恁听俺一句劝!
陆远没立刻回答,只静静看着陈小苗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那双狐媚眼里是纯粹的担忧。
是吃醋吗?